再现黄金面具!快来三星堆“鉴宝”

题记:如果说35年前“一醒惊天下”是命运馈赠,那么如今的重要收获,更像是国家与民族前行的水到渠成。

6个“祭祀坑”,“正在进行时”的考古发掘。

这些规模从3.5平方米至19平方米不等的“祭祀坑”,仿佛是承载着古蜀先民精神信仰的“时空胶囊”,以极小的空间,将一种本就瑰丽到极致的文明浓缩、凝固、埋藏,在3000年后绽放于考古工作者的双手中。

此次发现的金面具残片

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绽放速度——用于新闻发布的文物数据每一天都在更新,短短几天之内不断攀升。就目前的情况而言,没有人会怀疑,三星堆遗址将以辉煌灿烂的考古发现再次刷新人们对它的认知。

此次发现的青铜器。

编号从3号至8号,这些“祭祀坑”诉说的,不仅仅是一段文明传奇。

离它们不远处,便是1986年“一醒惊天下”的1、2号“祭祀坑”。35年岁月流逝,几步之遥的“祭祀坑”,折射出令人回味的宏大历史。回望此处进行的两次发掘历程,我们会看到许多许多“挖宝”之外的故事。

1986年发现的1、2号“祭祀坑”(四川省文物局提供)

“发掘舱”现身考古工地

我们印象里的考古发掘现场,是考古队员拿着小铲子挖呀挖,就像这样——

1986年的考古发掘现场(考古学家陈德安提供)

“几分钟后,大卡车停在了发掘现场,从车上跳下来三十几名武警战士,很快把我们的发掘现场包围起来,这时我才大大地松了口气,心情感到轻松了。”考古学家陈显丹这样回忆1号“祭祀坑”发掘时的经历。

1986年,考古队挖到“宝”的消息不胫而走,数小时内引来看热闹的人达到几千人之多,而当时的考古队只能求助于武警、公安。大雨倾盆、烈日暴晒、文物安全……方方面面的因素,当年考古工作者都需要考虑,以至于日夜赶工进行发掘。

今天,我们置身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则会有穿越时空的错觉——

考古队员在“考古舱”内工作

发掘现场被大跨度钢结构大棚覆盖,里面数个通透的玻璃房子将6个“祭祀坑”罩住,这个可以控制温、湿度,装满各类设备的“考古舱”里,工作人员身着防护服进行工作。实验室已经“前移”到考古现场,必要的先进设备一应俱全,出土文物可在第一时间进行保护和研究。

这样的设备,并不是为了“炫”。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唐飞告诉我们,在这样的“考古舱”里开展发掘工作,不仅能控制发掘现场的温、湿度,还能减少工作人员带入现代信息,为科学研究遗存创造条件。

“豪华阵容”缘何来到三星堆?

35年间,提升的不仅是硬件设备。

在“祭祀坑”的黑色灰烬中,提取到了肉眼不可见的丝绸制品残留物。“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,说明古蜀是中国古代丝绸的重要起源地之一。”唐飞说。

精美绝伦的文物会吸引眼球,但这种“看不见”的成果,更加来之不易。

它们的发现,不仅得益于各种“黑科技”的应用,更在于本次考古发掘打破了过去以地域为单位开展考古研究的局限,罕有地集中了国内顶尖考古研究机构力量,形成了多学科合作开放平台。

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人忙碌于三星堆遗址考古现场——这是一个包括文物保护技术、体质人类学、动物学、植物学、环境学、冶金学、地质学、化学、材料学等在内的多学科交叉创新研究团队。

堪称“豪华”的阵容,为的是挖出更多的“宝”——肉眼可见的珍贵文物,和肉眼不可见的历史信息。在专业人员眼中,后者的分量绝不亚于前者。

因为只有这二者合一,才有可能更加生动地复原一种文明的全貌,感知数千年前在此上演的悲欢离合,助力解答“我们从哪里来”这一问题。

“照这样挖下去,你们只有赔本的”

陈显丹曾回忆,1986年7月,在发掘工作初始阶段,当地农民看到他们挖出的东西几乎都是一些不成形的“破陶片”和一些“没有用的石头”,便对考古队员说:“照这样挖下去,你们只有赔本的。挖这些东西有什么用!”

一句玩笑话,但质疑和不理解的心态十分明显。更为强硬的质疑,陈显丹也有过记录——在重量级文物接连出土的情况下,考古队在当地“农民要吃饭,不能因为你们要考古,就不要农民吃饭”的要求下,不得已允许农民在“祭祀坑”附近恢复取土烧砖。

在致力于解决温饱、奔向富裕的年代,这些质疑并不奇怪。这些压力转化成动力,促使陈显丹和同事们以“抢救”的节奏去工作。

此次发现的文物。

今天的考古,不再是“抢救”,而是一次得到各方支持的科学行动——本次考古发掘前,在国家文物局的支持下,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先后邀请全国各领域专家召开了多次论证会,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、北京大学、四川大学等10余家国内科研机构联合编制了三星堆祭祀考古发掘方案等各项方案。

今天的你我,也不会再去用是否“赔本”来衡量考古。人们已经知晓,文明的根脉对自己的未来意味着什么。温饱不再是普遍难题的当下,一个矢志复兴的民族,必然将关注的目光从他人转向自身,从外部转向内心,从物质转向精神。

三星堆的精彩,正一步步被发现、解读;中华大地的文明传奇,将不断有新的篇章。不在此处,便在彼处,如满天星斗,光芒璀璨。

出品人:赵承、惠小勇

监制:霍小光、邬焕庆

统筹:吴晶、林晖

记者:施雨岑、王鹏、童芳

摄影:沈伯涵

编辑:杨进欣

新华社国内部、四川分社出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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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要收获!三星堆遗址考古发现6座“祭祀坑” 已出土500余件重要文物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和象牙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3月20日,在四川省成都市举行的“考古中国”重大项目工作进展会上,记者获悉,考古工作者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6座三星堆文化“祭祀坑”,目前已出土重要文物500余件。

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李贺 摄影报道

3月19日,文物考古专家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查看3号“祭祀坑”的情况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出土的大型青铜器局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具有人类形象特征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5号“祭祀坑”出土的残缺的金面具(3月17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和象牙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和象牙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考古人员利用特制的升降设施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4号“祭祀坑”内作业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和象牙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5号“祭祀坑”内出土的象牙雕刻残片(资料照片)。新华社发 (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)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3号“祭祀坑”内工作(3月10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局部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5号“祭祀坑”内工作(3月1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8号“祭祀坑”内工作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具有人类形象特征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5号“祭祀坑”内清理玉石制品和金制品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5号“祭祀坑”内清理文物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器和象牙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4号“祭祀坑”内清理象牙(3月17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出土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出土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出土的青铜器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考古人员在三星堆遗址7号“祭祀坑”内工作(3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这是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“祭祀坑”内拍摄的青铜人像(3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,考古人员在3号“祭祀坑”内工作(3月10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的保护大棚以及其内的工作舱(3月1日摄,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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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星堆遗址集中发现象牙超100根,还有象牙制品

川观新闻记者 李婷 摄影 向宇

古象牙,是动物硬组织中一种特殊的生物材料,主要由无机矿物碳羟磷灰石和有机纤维蛋白组成质地坚韧,色泽华贵,自古就深受人们喜爱,它常作为特殊的装饰和艺术雕刻材料,在古时还成为地位和财富的象征。古象牙能为巴蜀乃至中国古地理、古气候、古生物、古环境以及矿物学、材料学、地质学、地球化学等研究提供极其重要的信息,但与此同时,古象牙保存也是公认的世界难题。

——节选自《中国文物科学研究》

《韩非子·解老》记载:“人希(通“稀”)见生象也,而得死象之骨,案其图以想其生也,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,皆谓之象也。”战国时期北方人很难见到大象,只能看到大象死去的骸骨,想象着它到底有多大,有学者认为,这就是最初的“想象”一词的由来。

2021年3月15日,韩非子的时代已过去2000多年,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主持发掘,联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等33家科研单位的考古人员赴三星堆遗址现场,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进入发布会前的最后清理阶段,不少祭祀坑中发现了象牙和象牙制品。考古人员试图最大程度保存它出土时的模样,以窥见它们传递给我们的远古秘语和时空想象,寻找它们沉睡时的梦境。

梦醒:集中发现象牙超100根,还有象牙制品

走进发掘现场的3号坑附近,可透过工作舱玻璃,望见长5.8米,宽2.5米左右的长方形祭祀坑位,祭祀坑四周是深褐色的泥土。目前该坑发掘深度为1.8米,预计深度约2米。在坑内约15平方米的空间里,集中发现了100多根象牙和圆口方体铜尊等,由于保护的需要,它们的外表均用保鲜膜全覆盖,然后在裹上一根根湿毛巾,因此只能看出大致轮廓。


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

距离3号坑不到5米的地方,是长约3.1米,宽约2.9米的4号坑,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考古人员许丹阳从去年10月起就一直参与这个坑发掘工作,4号坑在今年1月份开始暴露出灰烬层,平均有20厘米厚,随着灰烬层往下发掘,发现了30多根象牙,平均长度在1.2米左右。不过4号坑的象牙整体呈炭灰色,可能被焚烧过,又被包含大量竹木炭屑的灰烬层所覆盖。

总体来看,此次发掘3号坑和4号坑的象牙较为集中,考古人员初步判定是三星堆文化末期距今3000多年前的遗物,至于所属的大象种属,最终结果还将在鉴定后才能完全确定。


“5号坑的象牙雕刻残件多数呈碎片状,保护修复难度较大。”蒋璐蔓是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所的工作人员,一直参与本次三星堆祭祀区象牙的保护工作。此外在5号坑和8号坑,考古人员还发现了小件象牙制品,有的饰品表面还刻有精美的云雷纹。

“从目前这批象牙整体状况来看,还是离2001年金沙遗址出土的那批象牙存在一定差距,不过集中出现象牙,在全国来说确实比较罕见,在四川比较突出,这可能还是与祭祀习惯有关。” 荆州市文物保护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吴顺清现场工作完说道。

入梦:低温高湿,睡美人需要“保湿面膜”

“这次象牙的数量和集中程度,超过了我们的预期。”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中心副主任王冲说道,这有些让团队“喜忧参半”。由于本次发掘中象牙分布较为集中,因此工作人员在清理象牙时“无处落脚”,为了不破坏象牙本体,团队只能悬空架起“吊篮”,1-2位工作人员趴在吊篮工作台上,向下伸手才能清理象牙周边的泥土。


另一方面,集中分布的象牙层层叠压,经过时间的流逝,象牙在彼此堆叠的过程中受重力影响,一根搭着一根,产生了弯曲变形,不少象牙甚至从圆筒形变“扁”了不少,为文保人员单独提取分离象牙增加了难度。

如何妥善保护象牙器、骨器等质地脆弱的有机质文物,一直以来都是考古界和博物馆界的难题,这次4号坑的象牙遇上了20厘米的灰烬层,也让大家为象牙的状况捏了一把汗。

“灰烬层吸附了大量水分,土层含水量为60%,比正常情况下土壤含水量多出40%,象牙长期浸泡在湿润的环境里,牙釉质减少,整体质地都显得比较‘软’。”许丹阳说道,他打了一个比方,如果把象牙看作是一只夏天吃的巧克力雪糕,那么牙釉质就像是雪糕外面的巧克力脆皮,牙釉质损坏以后,外部环境的大量水分、泥土就会渗入到象牙内部,甚至接近饱水状态,开始腐朽泥化。“太湿润了不行,太干了也不行。若是象牙出土后,外部环境过于干燥,就容易产生开裂,进而粉化,因此象牙保护难度较大。”蒋璐蔓说到。针对这种情况,目前团队最紧急的任务就是给象牙“保湿”,减少出土环境与埋藏环境的差异,与四川大学、四川师范大学合作研发的象牙保湿新材料也将运用到三星堆象牙的“保湿”中。


王冲介绍,目前如何保存潮湿的象牙,还没有公认成熟的技术。由于这次发现的象牙还与青铜器等其它遗物堆叠,因此无法让它们回填保存。至于象牙提取后的的后期作为研究的保存方式,团队也在商量对策,一是可能会用装氮保护箱在“低温高湿”的情况下存放,4℃左右的情况下隔绝空气,防止象牙保存中最容易出现的霉菌、细菌。二是将象牙埋在湿润沙土中,保持湿度,减少开裂,但这种方式不利于展览。未来,这批象牙可能抽样封存在透明有机硅内,与文博爱好者们见面。

梦境:青铜立人像手里拿的是什么?

其实,这已不是四川第一次集中发现象牙,在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也曾集中发现过数以吨记的整根象牙,最长的有1.85米。如今三星堆博物馆里,还摆放着一根象牙,这是此前三星堆祭祀坑里已经发现的80多根象牙之一,它们都是雄性亚洲象的长长的牙齿。

三星堆博物馆特邀讲述人赵弘文解释,根据研究,商代气候比现在更为湿润,年平均气温比现在要高出2℃左右,不仅成都平原能够生活生活大象,就连黄河流域也有大象,所以象牙、象牙制品、带大象图案的文物,在商代发现得还挺多,甚至有些古人还有训象的传统。当然,有学者提出,南亚文明具有交流的特点。

另一方面,从金沙遗址出土的象牙情况来看,学者们发现了幼象其他部位的骨骸,如果说象牙仅仅是作为文化交流物品,那么就不必引入幼象生存,因此也加大了成都本土在古代是存在大象的可能性。并且据史书记载,当时距离成都更远的地方河南,简称“豫”,就有对大象的记载,因此成都地区是极有可能存在本土大象的。

赵弘文补充,值得一提的是,三星堆发现的象牙,都是整根整根的,很少经过加工。在3000年,人们获得象牙是非常麻烦的,好不容易弄到了这么多象牙,不把他们制作成器物,是否有点“浪费”?一些专家认为,三星堆使用象牙的方式比较奇特,一般是整根扛着,也有可能是握在手里。


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

这个观点与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,四川师范大学巴蜀文化研究中心教授段渝不谋而合,段渝在《古蜀象牙祭祀考》一文中认为,商周时期,在古蜀文明神权政治中心的大型祭祀礼仪中,象牙祭祀盛极一时。他具体分析,在金沙遗址10号祭祀遗迹内的一件玉璋上,还刻有四组对称的肩扛类似象牙的跪坐人像,并且从大家熟知的三星堆镇馆之宝青铜大立人的双手看来,两手所握之物并不在一个同心圆上,是一个呈曲线状的物体,有专家说是玉琮,也有专家认为可能是象牙。(来源:川观新闻)

责任编辑:岳文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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